刻四侧街巷中已围满了前来观刑的人群,密密麻麻,接踵摩肩。甚至街坊两边的茶楼酒肆窗户口也伸出不少面孔,俱皆瞪着行刑台方向。
邺城,贵为一郡治所,并非没有杀过人,每年秋月间朝廷都会勾决一批犯人,不过当街处决朝廷官员,还是一名兵曹指挥使,这在魏郡尚属首次。
元维陪张则坐在主台,身后及两旁分列着两队精壮的人马,红靴红袍红枪红缨,斜背箭袋手执腰刀,目如鹰隼眼似利剑,目光交织处仿佛能射出一团团烈火。
显而易见,此乃魏郡地方军之精锐,比外围的士兵又强了不少。
眼见离午时不足一刻,人群中传来一阵骚乱。
王黎带着两队士兵,押着十数辆槛车从上阳大街转了过来。
槛车上众囚形容消瘦,嘴中塞了一块破布,身着白色囚衣,脚镣手铐,背上插着一条长长的明梏,明梏上写明众囚正身。和琳自然也在其中,不过和琳神情倒是淡然无比,仿佛此行并非踏足断头台,而不过只是菜市口一日游。
王黎骑着战马,目视前方,指挥众士兵从人群中清理出一条道,将众囚押至行刑台。
一干士兵已将众囚列成一排面对主台跪下,那些桀骜不驯的江湖人物,膝弯处或遭脚踢或遭刀把重击,挣扎不起,虽已跪下,却依旧骄横的昂着头,睥睨众人。
“咚!”的一声催命鼓响起,这就是午时一刻了。一刻一通鼓,三刻三通鼓,刻刻惊人魂,鼓鼓催人命!
纵是骄纵恣睢的江洋大盗,脸色亦微微一变,或黯然片刻随即谈笑面对,或哈哈一笑更加肆无忌惮。
张则向刽子手和囚犯身后的士兵示意了一下,众人纷纷拿掉囚犯嘴里的破布,那些囚犯本是汪洋大盗,本就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,破布一旦拿开,顿觉一时间呼吸畅快,口中再无任何阻隔,纷纷破口大骂。
和琳扫了一下众囚说道:“看各位兄弟也是五岳的高人,三山的义士,和某今日能与诸位兄弟黄泉路上相伴而行,也算不枉负了此生!”
“说得好,是条汉子!”一人喝道,“我等在这人世间睥睨纵横,啸聚山河,今日命归此处,又有何惧哉?特么的,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!就算是见到阎王老子,老子也要捅上他两刀。”
“余快,你放你娘的臭屁!”众囚中一人听了那人的话,突然朝和琳吐了口痰,笑骂道,“此人乃是邺城兵曹指挥,因私盗盐铁作奸犯科,才与我等一起受死,算特么的什么好汉?
汪某最恨的就是这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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